第四章

气氛僵凝，沈晴安抑着心底的冷意，强颜欢笑：“玩笑话而已。”

也许是觉得刚刚的话说的太重，凌司彦软下眉眼，起身将她抱进怀里：“我只是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沈晴安平静地点点头，颤抖的唇线却出卖了她的悲戚。

凌司彦依旧没有解释昨晚为什么没回来，只说了句“我去换衣服”便上了楼。

看他消失在楼梯转角，沈晴安才去将饭菜放进冰箱，又给沈母打了个电话。

可她还没责怪，沈母就劈头盖脸地骂道：“要不是你不争气，我用得着说那种话吗！”

沈晴安无言以对，在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挂掉了电话。

她走出去，却只抓住凌司彦匆忙的背影。

偌大的屋子又只剩她一人，安静的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半晌，沈晴安才上楼回房，拿起凌司彦换下的衣服准备去洗。

忽然，一张旧照片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她捡起一看后愣住，照片里的女孩和自己又八分相似！

而这个女孩就是林雪瑶。

看着照片中一身白裙，清纯美好的人，沈晴安心不觉一紧。

曾经她也是这样简单淡雅，只是因为凌司彦喜欢，她才改变了自己......

沈晴安望向穿衣镜中的自己，目光渐深。

洗好衣服后，她卸掉浓妆出门去了理发店，把金发染回黑色，买了条米白色的冬裙。

当看到镜中大学生模样的人，沈晴安熟悉又陌生。

天渐黑。

客厅只亮着沙发旁的落地灯，大门缓缓被推开。

沈晴安站起身，望向那道震惊的视线，心慢慢高悬。

几乎是瞬间，凌司彦冲上前将她紧紧怀内：“瑶瑶......”

沈晴安抬起的手臂一僵。

记忆中的他从没有这么大的心绪波动，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下狂跳的心。

“凌哥......”沈晴安堪堪开口，声音低哑。

凌司彦眼眸一怔，他放开手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目光中的惊诧和失落最后都被从未有过的怒意和冷漠代替。

“谁让你打扮成这样的？”凌司彦冷冽斥问。

沈晴安眼圈一涩，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去换了。”

“可我以前就是这......”

“我让你去换了，没听见吗！”

雷鸣般的怒吼回荡在客厅，震的沈晴安浑身颤了颤。

她竭力忍住即将滚出眼眶的泪水，转步上了楼。

再下楼时，茶几上的烟灰缸中已经多了四个烟蒂。

凌司彦坐在沙发上，脸色缓和了些：“过来。”

沈晴安迟疑了瞬后才走过去，却在靠近时忽然被攥住手腕用力一扯。

冷峻的脸瞬时放大，淡淡烟味在她唇齿间弥漫开来。

凌司彦抚着她的眼线：“这样的你才是最好的。”

酸苦如箭穿过沈晴安的心，痛的无可奈何。

最好的，却不是他最爱的。

良久，凌司彦语气放轻了许多：“过几天我休息，带你出去走走。”

沈晴安抿着唇，无言接受了这不知道属于自己还是林雪瑶的温柔。

几天后，凌司彦没有食言，带着她在外面玩了一整天。

逛街、吃饭、看电影，他们就像最平凡不过的情侣约会着。

直至傍晚，两人才回了家。

凌司彦理了理沈晴安额前的碎发：“今天玩开心吗？”

沈晴安点点头。

今天的每一秒都承载着她这些年所有的快乐，她恨不得时间停滞，好让她逃离病魔和林雪瑶的影子。

凌司彦微扬唇角，牵住她的手准备进家门。

可下一刻，他突然停住了脚。

沈晴安感受到手慢慢被松开，不由顺着凌司彦滞住的目光看去，瞳孔霎时紧缩。

不远处站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脸上的笑容恬静温婉。

女人看着凌司彦，轻柔的声音如三月春风。

“阿彦，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