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沈倾嫣眼角仍有泪。

怕他反悔走了，沈倾嫣再次提醒：“王爷，你答应臣妾的事，可要说话算话。”

她已经满足他了，他该放沈家了吧。

“沈倾嫣，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本王？”

楚亦宸的反应实在莫名其妙，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楚亦宸粗暴地抓起她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手臂上的宫砂已毁，你果然已非完璧！”

顿了顿，楚亦宸接着道：“本王本来对你还抱有一丝幻想，想不到……是本王妄想了，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为本王守身如玉呢。”

楚亦宸原来生气的，是这个。

宫砂？

那象征着女子贞洁的宫砂。

沈倾嫣看着自己雪白一片的手臂，宫砂已毁。

她，已非完璧。

沈倾嫣笑了，笑得凄怆，“王爷还在期待什么，臣妾原本便是秦王的正妃，难道王爷以为我们成婚五年，还未同房吗？”

“是啊，五年了。”

“五年”这个词深深刺痛了他。

当年楚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他亲眼看着亲人惨死，他所爱的女人，却头也不回地嫁给了别人。

她本来就是一心攀附权贵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为他守身如玉。

“王爷，不也娶了别人吗？咱们两清了。”

“两清？”楚亦宸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攥得她手几乎要断掉。

“我楚家二十三口，只剩下我和姨娘了，你说这算两清？”

沈倾嫣使劲挣了挣，根本挣脱不开。

“楚亦宸，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冲我来就是，你要是觉得不解恨，杀了我便是！”

沈倾嫣闭上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这样子更使他愤怒。

“沈倾嫣，你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清高，在本王眼里，你跟那些青楼女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原来，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的。

所以才会在翠红楼要了她。

沈倾嫣死心了，从他娶姚卿卿进门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楚亦宸早已不是当年爱她、护她的宸哥哥。

“王爷说是便是吧。”她垂下眸子，似是不在乎。

楚亦宸松开了她，可恶，他怎么总是在沈倾嫣面前失控，这怎么能行，他得赶快调整过来，沈倾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

眼看他要离开，沈倾嫣恳求，“王爷……”

楚亦宸驻足片刻：“只要你有证明沈家无罪的证据，本王就放了他们。”

沈倾嫣独自从楼上下来，众人鄙夷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宸王府的王妃，原来是个妒妇。

还是个不受宠的。

大概明日这话就会传遍京城。

……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绿芙看见楚亦宸回来，而自家小姐没回来，已经急坏了，府里人又不让她随意出去，早知道她是不会让小姐独自出去的。

绿芙见沈倾嫣脸色不好，扶她过去坐下。

“绿芙，给我打些水来，我想沐浴。”

她觉得自己整个都脏了。

绿芙察觉到不对，但还是说道：“好。”

总得让小姐舒坦了再问。

伺候沈倾嫣沐浴，看到沈倾嫣满身的青紫，绿芙便明白了。

“小姐，您和王爷……”

小姐和王爷同房是好事，但绿芙总觉得有古怪。

“他在翠红楼要了我。”

翠红楼，那可是青楼啊，王爷竟然去了那种地方。

还与小姐在那种地方同房。

“小姐，您受苦了。”绿芙抽噎起来。

王爷实在太混蛋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小姐好歹是相府嫡女啊！

这以后在京城，小姐如何抬得起头来。

“没有落红，他疑心了。”

绿芙震惊地瞪大双眼，“可是小姐与秦王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您手臂上的宫砂，是秦王用药物摧毁的，不可能会这样啊。”

当年秦王娶了她，并没有勉强她，又担心别人看到她宫砂还在，会非议她，才会给她用药物消除了。

谁想当日的因，今日的果，却让她百口莫辩。

“小姐，是不是您弄错了？”

女子初夜没有落红，视为不贞。

沈倾嫣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当时楚亦宸看床褥上没有落红，又看到她的手臂上没有宫砂，才会失控。

“难不成是哪里出了差错？”绿芙百思不得其解。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会信我。”

楚亦宸怎会相信她是清白之身呢？

即便是真的，他也会觉得是她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