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宋衔霜是不愿意的。

我知晓，她是被一些三纲五常绊住了双脚。

但她定然会答应我，因我从她眼中看见了对于新生的向往与渴望。

我们都还年轻，为何要被困于此境？

果不其然，缠了宋衔霜好几日，她终于听了。

我拿了皇帝不少军功赏赐，她带上了点盘缠。

我们便乘船一路南下。

本还在一同构想着美好的未来，不料却是意外先行来到。

我们的船被大风掀翻。

沉入海底之时，我和宋衔霜还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可是那时候，你便后悔了？”

“因为听信了我的谗言，让你命丧于海？”

我问出口，嘴里泛苦。

只因这些，亦是我心中所想。

宋衔霜却捋了捋我的发鬓，摇了摇头。

“翻船之时，我只想过一件事，那便是如何都要护你周全。”

“照雪，我从不曾反悔过。”

听此，我更急了。

“那你为什么这次，就不愿意和我走了？”

宋衔霜并未直接回复我，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自拍模式，和我站在了一起。

“看镜头，这是我刚学的玩意。”

咔嚓一声，她拍了一张合照，打开相册，递到了我眼前。

照片上的两位女子，一位肌肤白里透红，清丽漂亮；

另一位气质虽端庄，但脸上已然有了明显的皱痕，眼光也暗淡了不少。

“照雪，你看，你仍是那般年轻。”

“而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无所顾忌的姑娘了。”

或许是因为知晓这具身体里，住的是我熟悉的灵魂，我还从未如此直观地意识到自己与宋衔霜之间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