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这孩子，都没见过外面，怎么知道外面很精彩了？”张小玉失声笑着，往灶里添了一把火，才道：“娘这辈子就在清元村扎根了，出去外面，恐怕也不习惯，再说了，你们小两口在小北村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外面？”

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小玉担心的看向赵辛兰问：“是不是村子里的人，对你们不好？”

“没，谁会对我们不好啊，村子里的人我都还不认识几个呢，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赵辛兰半句话都不敢再提这个，岔开话题道：“娘，我有空就会常回来看你的。”

“好，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够了。”张小玉看着明显懂事了很多的女儿，心底更觉得愧对了她。

晌午时分，赵辛竹回来了，满满一萝框的猪草，她欣喜的将猎草放了下来，才高兴的跑向赵辛兰，甜甜的叫道：“二姐。”

赵辛竹偷偷看向季云西，想了想，道：“二姐夫。”

“竹娘，你快去洗手，我留了一个鸡蛋给你。”赵辛兰听着她那一声‘二姐夫’不由的红了脸，她小声和赵辛竹说着，便将她带到厨房里去了。

“二姐，二姐夫对你好吗？”赵辛竹仰着小脑袋，看着碗里的鸡蛋吞了吞口水，但还是坚持询问。

“好。”赵辛兰笑着点头，心疼的看着赵辛竹，明明才十岁，小身板却和人家七八岁差不多，瘦小的脸庞比巴掌还小。

“竹娘，以后家里你就要多多照顾娘了，我在小北村，也不能天天回来。”赵辛兰给她打了水洗手，娘去外面菜园子里摘白菜去了，她偷偷叮嘱道：“娘亲太过软弱，以后我们要更加坚强才是，有什么事情，就来小北村找二姐。”

“好。”赵辛竹甜甜的笑着，洗了手，赵辛竹便将鸡蛋端了上前。

“二姐，你吃了吗？”赵辛竹问，她只觉得嫁了人之后的二姐比前更温柔了，也不似从前那般，只知道哭了。

“吃了。”赵辛兰欣慰的笑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姐妹俩说着话，赵辛兰对赵辛竹更加心疼了，这么小的孩子，比起现代的孩子来说，简直懂事的太多了。

正午时分，菜上了桌，狼腿肉，骨头炖了一碗浓浓的汤，肉则是炒了辣椒和大蒜，香味十足，剩下的一些狼肉，则被张小玉用盐腌制了，挂在房梁底下，这样的话，能保存更长一点的时间。

“饿死了，饭做好了没有？”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赵辛兰不用去外面，也知道是那个嗜赌如命的渣爹来了。

“兰娘他爹，你回来啦？这是女婿季三郎。”张小玉连忙走了出来，介绍着。

“三郎，这就是兰娘的爹。”张小玉介绍着。

赵辛兰站在张小玉的身后，根本就没有要喊人的意思，如果说奶奶是因为要钱为了孙子娶媳妇，那么眼前这个爹，就为了那五两银子，把她这个女儿卖了，然后拿银子去赌钱，这种爹，她也没什么好认的。

“爹。”季云西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

“你就是季三郎？”赵四发身形很瘦，长年赌博，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地痞的流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给人一种十分不靠谱的感觉。

赵辛兰盯着赵四发的模样看，五官勉强还过得去，就是身上那一股子的地痞流气，看起来特别让人讨厌。

“是。”季云西挺直着脊背，低垂着头，摆足了小辈的姿态。

“嗯，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又丑又老的克妻相嘛，虽然傻了点，但还是看得过去，这下你能放心了。”赵四发笑着说着，目光里满是对季云西的满意。

“三郎可是你女婿，有你这么说女婿的吗？”赵辛兰反驳着，季云西本来就很命苦，这会子赵四发这么说，别说季云西了，就是她也听不过去。

“是啊，只要他对兰娘好，我也就能放心了。”张小玉红着眼睛，这几天，她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她感动的看向赵四发，眼中带着激动。

什么叫又丑又老的克妻相？

什么叫傻了点？

“没事，爹说什么都是对的。”季云西丝毫不在意，还朝着赵辛兰使眼色。

“瞧，三郎都没说什么，你这丫头片子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四发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道：“怎么，这才嫁过去，就不记得你爹我是谁了？敢和我顶嘴了？”

“......”赵辛兰低垂着头，只当没听到。

“三郎对吧？”赵四发拉着季云西就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一边嚷道：“这碗筷怎么还没摆上？”

“就好了，就好了。”张小玉忙进厨房将碗筷重新摆上。

赵辛兰默不作声，就当作是一个透明人。

“去，打二两酒来，这新女婿上门，没酒怎么行。”赵四发吩咐着，道：“竹娘，记得打好酒。”

赵辛兰心底却是觉得不对劲，渣爹一向都是唯利是图。

被点名的赵辛竹本能的看向了张小玉。

“好。”张小玉应声，道：“竹娘人还小，我去吧。”说着，张小玉脚下生风，瞬间便往外走，脸上也带着笑容。

赵辛兰心中鄙视着，明明自己想喝酒，还打着女婿的愰子。

反正也呆不久，赵辛兰也当作没瞧见他，桌子上的狼肉，赵四发的筷子就一直没停过，幸好她刻意多做了一些，不然的话，只怕是两筷子就没了。

不一会，酒就回来了，赵四发象征性的问道：“你们等下还要回小北村，就不喝酒了吧？”

“不喝，我也不会喝酒。”季云西实诚的拒绝。

赵四发大笑着道：“好，不喝酒好。”

赵四发抿了一口酒，心情那叫一个好。

酒过三巡了，赵四发喝的脸上红通通的，话语也是渐渐多了起来。

赵辛兰蹙着眉头，暗想呆会他可别发酒疯才好。

“三郎，今儿个，你叫我一声爹，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这样，我今儿个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借我五两银子”赵四发嘿嘿笑着，一把拍到季云西的肩膀上，道：“我是你岳父，放心，这银钱，我一定会清清楚楚的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