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山上那些狼啊熊瞎子的，她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

"娘，我哥没事的。"小雪拉着母亲的袖子，可声音也有点发抖。

李二水叹了口气："这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

"不行，我得去找找！"张巧云一把抓起棉袄就往外走。

"娘，我也去！"小雪也要跟着。

"你给我回来！"张巧云一把拽住女儿，"山里头那么危险，你去了添什么乱？"

她转头对李二水说："你看好孩子，我去找找长青。"

也不等李二水说话，张巧云就往外跑。这大雪天的，她连棉袄都来不及穿好。

"长青啊长青，"她一边往山上跑一边哭，"你可别出啥事啊。."

跑到山脚下，张巧云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浑身都是血，正拖着个什么东西往这边走。

"长青！"她吓得魂都快飞了，"你这是。."

"娘，您咋来了？"李长青气喘吁吁地说，额头上的汗都结成了冰碴子。

"你身上这是。."张巧云上下打量着儿子，眼泪都下来了。

"哎呀，不是我的血。"李长青赶紧解释，"您瞧瞧我打的这些狼！"

张巧云这才注意到儿子身后的雪橇，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狼？"她瞪大眼睛，"三只？！"

"可不咋的！"李长青咧嘴一笑，"还有头野猪在山上呢，得明天叫人帮忙去抬。这狼皮、狼牙都值钱，够咱家换不少粮食了！"

"你小子，"张巧云又是心疼又是高兴，"比村里那些老把式都厉害！"

"娘，您搭把手，咱一起拉回去。天都黑了，这山上不太平。"李长青把绳子递给母亲一头。

他没敢说身后还有狼群追着，免得把母亲吓坏。

"诶，等着！"张巧云拦住儿子，"你浑身是血，得先换身衣裳。这大冷的天，血水冻在身上，非得病不可。"

娘儿俩一起拖着雪橇往家走。

"长青回来了！"小雪眼尖，老远就看见哥哥，蹦蹦跳跳地跑出来。

可一看见雪橇上的狼，吓得连连后退："哥，这。这是狼啊！"

"没事，都死了。"李长青笑着说，"咱家这下有好东西换粮食了。"

李二水也拄着拐杖出来了，看见儿子打的猎物，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行啊你小子，"他抹了把眼泪，"真有本事！"

"得赶紧处理了。"张巧云放下绳子，"先把狼皮剥下来，一会儿该坏了。"

一家人忙活开了。李二水虽然腿脚不好，但能帮着出出主意。小雪也不闲着，帮着收拾东西。

"对了！"李长青割下几斤狼肉，用荷叶包好，"得给大队长送去。这枪可是他老人家借的。"

"咚咚咚！"

"谁啊？"王大队长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

"大队长，是我，李长青！"

门一开，王大队长打着哈欠："这大晚上的，啥事。."

"给您送点肉来。"李长青把包袱打开。

"嚯！"王大队长一下子清醒了，"这。这是狼肉？"

"可不是！"李长青得意地说，"打了三只狼呢！"

"啥？"王大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你说多少？"

"三只！"李长青比划着，"最大那只得有五六十斤。"

"你小子。."王大队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打着了？咋打的？"

"运气好。"李长青笑着说，"它们刚打完野猪，正吃得起劲呢，我就。."

"等会儿！"王大队长摆摆手，"你是说，这帮狼刚打了野猪？那野猪呢？"

"还在山上躺着呢。"李长青挠挠头，"我一个人拉不动，准备明儿叫人帮忙去抬。"

"好好好！"王大队长连说三个好，激动得直搓手，"我早就说你小子不简单！连老刘头打了一辈子猎都没这本事！"

正说着，两个孙子闻着肉香跑出来。

"爷爷，啥味儿这么香？"

"是啊，真香！"

王大队长摸摸孙子的头："这是狼肉，长青叔叔打的。"

"狼？"两个孩子吓得直往爷爷身后躲，"狼不是最厉害的野兽吗？"

"可不是！"王大队长笑道，"所以长青叔叔更厉害！"

他转头看着李长青，眼神闪着光："长青啊，你这本事，得好好用才行。"

"啥意思？"李长青一愣。

"我寻思着吧，"王大队长正色道，"要不你就当咱们村的守山人得了！"

"守山人？"

"就是看护山林的。"王大队长解释道，"这山上野兽多，经常下山伤人伤牲口。一个能打三只狼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活计有工分，还能合理用枪。你要是干得好，说不定还能评个劳模。"

李长青眼睛一亮。这守山人不就是跟他上辈子当护林员差不多吗？

"那感情好啊！"他笑着说，"我这打猎也有个正经理由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大队长拍板道，"明儿个我就去公社报备。顺便叫几个后生，帮你把野猪抬回来。"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热闹起来。

"长青！"赵家老三扛着扁担就来了，"听说你昨天打了只大野猪？"

李长青正穿棉袄呢，抬头一看，院子里站了七八个后生。

"诶，来得正好！"他笑着说，"正愁人手不够呢。"

"废什么话！"王二愣子也跟着进来了，"赶紧带路，这大冷天的。."

他昨天还跟大伯李大山一伙欺负李长青呢，今儿个却主动来帮忙，可见这肉的诱惑力有多大。

李长青心里好笑，也没说破："那咱们走吧，天黑前得运回来。"

一行人往山里走，路上遇到不少人打听。

"长青，这野猪得有多大啊？"

"听说你还打了三只狼？"

"你小子真厉害，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李长青一路上说说笑笑，把昨天的事说了个大概，就是把自己偷看狼群围猎的事儿给省了。

没多久就到了昨天的地方。那头野猪躺在雪地里，冻得梆硬。

"好家伙！"赵家老三围着野猪转了一圈，"这得有二百多斤吧？"

"差不多。"李长青点点头，"就是被狼咬得不成样子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野猪抬上扁担，又用绳子捆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