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吃完一桌大餐的后果就是消化不良。

凌晨两点，我撑得实在难受，踩着拖鞋到客厅找出药箱，就着温水吃下几片消化药。

等待药效的过程中，我才发现林霜雪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下意识打开手机，也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打开朋友圈，妻子的男秘书在三个小时前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这次的背景换成了酒店房间，照片里虽然没有人，但在右下角隐约露出了半条黑丝。

月光透过玻璃打在客厅，窗户明明已经关好，我却感觉胸腔漏了一个洞，有冷风呼啸吹过。

痛到深处难以呼吸。

我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挪动身体来到了书房。

打开电脑，从邮箱的垃圾箱里拖出一份邮件，静静看了片刻后鼠标左击，回复。

“老师，我想好了，愿意去M国进行深造。”

叮咚！

因为时差的关系，M国现在是下午，我刚将邮件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

“Ohmygod，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你是木雕方面的天才，只要肯用心，以后一定能够成为国际顶尖大师。”

隔着文字，我也能感受到老师的激动，忍不住心中酸涩。

“对不起……”

结婚十年，我因为林霜雪放弃了木雕，但老师却一直没有放弃我。

我在林霜雪这里收获失望的时候，何尝不是给了老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老师，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看着电脑上的回复邮件，我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早晨醒来，我迷迷糊糊走出书房，林霜雪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见到我出来，她脸色不善地质问：“赵昱，我昨晚没回来，你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难道就不怕我出什么事吗？”

有人陪着，能出什么事？

而且以前她也经常夜不归宿，我不是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确保安全，但每一次都被她嫌弃多事和婆婆妈妈。

“你在给人庆祝，我不想打扰。”

我敛下眸子，视线落在她的腿上。

昨天出门前穿的黑丝果然不在了。

或许是哪个字戳到了她的心里，或许是被我的态度刺激到了，林霜雪黛眉竖起，激动地站起身来。

“小柳给公司立了功，我身为上司给他庆祝一下怎么了？”

“你一个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别什么酸醋都吃行不行？”

我平淡回复：“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林霜雪语气一滞，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去：“我天天那么忙，哪里能记住这些小事，回头我给你补上不就行了？”

去年是加班，前年是聚会，前前年是出差……

结婚十年，我们没有过过一次结婚纪念日，每一次她都说补，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

今后也不需要再补了。

我没有回她的话，转身朝着储藏室走去。

以前的作品和工具我都放在储藏间保管，多年不上手已经有些陌生了，在入学之前需要赶紧练习几次才行。

只是打开箱子，我就愣住了。

本来规整好的工具散乱的到处都是，木雕的包装大多也被拆得破破烂烂，有些地方涂好的油脂也不见了。

我甚至看到有发霉的地方。

“之前小柳好奇，我就打开让他看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撒了点水在上面……”

林霜雪跟在我身后走进来，本来还是无所谓的语气，但看到我脸色发黑后，声音越来越低……

可见我一直不说话，她马上又变得不耐烦起来。

“好了，不就是几个破木雕嘛！”

“你不是一直想去云若餐厅吗？我今天就陪你去行不行？”